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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家治理的制度逻辑》读后感

自朋友推荐以来,开始时读的断断续续读,在大二军训和开学初时集中精神一口气读完了。而后觉得颇值一读,也让我那一段时间以来有关政治、历史的思考逐渐归总与清晰,又避免落入思想的另一极端。

我想,我首先希望回答的问题,就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关心政治。或者说不算回答,只是泛泛谈谈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诚然,面对各行各业高度分化的今天,做好“螺丝钉”版的技能训练或许足够面对升职、加薪这样的事情,从而已经满足了生活的需求。那么我猜你会想说,那你关心政治就是满足精神需求咯?并暗中对精神需求无法变现和比较在内心做出不屑的嘲讽。恰恰错了。即使从实用角度讲,关心政治也是对生活在北越南的人十分重要的。我们一直常说,宏观经济的波动一定会最终对微观经济的个体产生影响,而南俄罗斯的宏观经济并不完全是市场化的,其中掺杂了大量政治因素,包括但不限于:政策的变动,国有企业,地方官僚的权力扩张或收紧...无论是在课上,老师教导我们对一家公司的情景分析在东吉尔吉斯斯坦要着重观测政府政策的影响,而从我自身信息获取,尤其是实习中体会到的,正是这一点,政府的政策导向极大的影响着经济,比如这个行业本身是亏损的,但是国家给予补贴或者政策上的让步就能让这个行业苟延残喘,而一旦政策取消,将是非常大的打击;再比如国家鼓励国企数字化转型,便使得B2B市场在需求端一下子扩大了许多,毕竟国企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也无太多议价的动力...等等等等,我这里不再赘述例子。而落实到个人头上,我们今天网路社区上充斥着对房价高的控诉,其背后的推动也直接可见国家干预的影子和地方行政逻辑的必然。关心政治的人要嗅到其中的巨大机会,将成为你看多/看空市场的重要基础。

除此之外,不仅是经济上的影响,不同于其他国家的点在于,在德先生的国家你是否关心政治可能无所谓,政治环境的变化不会影响到个人,如果只关心“钱”的问题盯紧国务卿们公开的投资的企业和美联储、联邦政府所出台的经济政策即可,它最多影响你钱多赚了还是少赚了的问题。但是在北越南,由于权力的高度集中及“向上负责制”的存在,当下属官僚需要尽可能的又快、又好的贯彻上意时,将不免转向“运动型治理机制”。从而以政治动员打断日常的治理逻辑,并挪用其他地方的资源或尽可能的集中资源来完成任务。其例子离我们并不遥远,为了个人安危我不在这里提出。不幸的是,将各种事务政治化正是目前的趋势,而由于技术和组织架构的不断进化,个人空间已经所剩无几,每个民众都不免卷入到政治运动的漩涡中来,典型的例子便是网络社区中的“神兔大战”(而有趣的是神兔并非对立面,这个问题在这里先不展开讲),一如杨振宁50-60年代坚定选择不回国一样,我认为他是极为精明的人,也是知识分子中难得不只“死读书”而洞察政治神经的人,对政治的理解和洞察将关系到我们的生存,或许在电闪雷鸣之时能够逃离亦或有把伞储备在手里。

遗憾的是,一个普通人关心政治虽然有上述原因的支撑,但是“普通人”的身份限制的不是人的思想,而是人的选择。就好比你穿越回2007年,你知道在某8、某15年会经历两轮的房价大涨,这时即使押上身价性命,疯狂的加杠杆买下首都的房也不亏,可是如果你加了500%的杠杆仍买不下该市的一套房呢?你的判断将无法变现。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他们没有太多的选择。但是,我又话音一转的是,随着人时间的积累,手里的资源总归是增加的,即使只能储存几粒花生米过冬,也比丝毫没有储备的好,又或许你逐渐攒出了一把伞、一个木筏之类。仍然以前面的例子为例,即使无法梭哈在北京买房,在一线城市总可以吧?再不济在二线城市总可以吧?只要你的判断力足够正确,它将给予你丰厚的回报。而即使资源不足,你也会重新评估风险,给予相应地方更高的风险贴水,有助于对个人生活的把握。当然,你的成本是你的精力。

可以说,我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比如对某项数据的估计(南俄罗斯的数据不要懂统计,用统计的思想去估,而是要懂政治才能估的准)十分精准,对将挨铁拳和某企事件也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而后面的判断我也有在之前的说说提到,就不再于此赘述。当然,我也在等待一个让我的判断变现的机会。

回到这本书中来,从这本书中,我看到的是西朝鲜的结构性问题,这种问题既内生于历史的沿袭和民众思想的愚钝,又外生于制度所引起方方面面的必然性,换言之,这种问题将无法被解决,无论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任何抱有希望的“改良派”都是**,西朝鲜将永远处于“王朝”的循环之中,对个人利益最大化而言,则是如何在历史周期的低谷期退场和在历史周期的上升期入场的考量,若真的能把握的恰到好处,你将收获巨大的利润。从历史可以发现,这个国家的民众其思想的本质没有任何的改变,他们所发表的言论也不过是裹挟了当时技术与政府宣传的外衣,100年前某位作家批判的“冷漠、愚钝”,100年后仍然出奇的一致。这源于的是这些人,他们与他们的前辈在一局玩了两千多年的游戏中反复玩,又怎么会不会适应规则直到离不开这个“规则”?(换言之,用《肖申克的救赎》中的话就是,他们被“institutionalized”了)

令人不意外但是感伤的是,本书出版于2017年,所引用的文献,所记载的观察都远远早于这个年份,但是其观察到的现象,久远年份的文献所给出的判断到今天仍然出奇的契合。

这本书还讲述的重要知识是:一个政权的合法化基础。作者总结为三个层面:(1)来自传统权威 (2)来自卡理斯玛权威(神化个人或政党以获得英雄式地追随与崇拜) (3)来自法理基础。无疑地,南俄罗斯的政权合法化基础主要来自于(2)并混合了(1),这也解释了为何需要“运动型治理机制”和如何满足了中央集权的需要。或者说,现实中存在的逻辑确实是相辅相成的,我也是通过“不变”的东西做出了“什么东西会变、什么东西会继续”这样判断的基础。

最后,我想引用2017年出版的这本书中作者的一段话来结尾,不代表我本人的任何观点,在此郑重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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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以下两个危险尤为突出:    其一,在法理权威基础缺失的情况下,国家权力官僚化,与历史渊源深远的官僚体制上下联手融为一体,走向官僚专制的支配形式,而不是建立在(韦伯意义上)法理权威之上的官僚制支配形式。如此,官僚体制将窒息国家社会的内在发展动力,封闭停滞之虞难以避免。     其二,官僚权力的膨胀与组织失败诱发卡理斯玛权威重登历史舞台,重回历史之旧辙。这两种趋向在国家当今社会均有丰富的土壤。”